In The Rain

#栖燦 #同人

朴栖含打開傘的時候，發現深夜的細雨不只是下在傘外，也下在傘裡。

朴宰燦在哭。一下車走進他的傘底和懷裡就開始哭。

剛才看「是夢呀」直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在節目的最後沒能忍住眼淚，連帶的直播頁面觀眾的留言也是一片淚海氾濫成災。看他嘗試了幾次要收住眼淚卻又失敗的樣子，覺得心疼，卻又覺得在這最後一刻能哭出來抒發一下也是好事，畢竟他平時把情緒收拾得太好了。

手掌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低聲說：「先進去吧，好嗎？」

今天沒有在家裡等他回來，而是拿了傘站在公寓門外等，就是為了下雨的日子裡能第一時間為他撐起傘。

尤其是今天。

雖然昨晚朴宰燦還信誓旦旦的和他打賭，身為一個鋼鐵涙腺的人，年初演唱會時隊友哭成一團，他都忍住沒哭了，今天節目末放時也絕對不會哭——

但現在並不是慶祝打賭勝利的時刻。

朴宰燦哭得比他預期的還要傷心。讓他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你想去哪裡走走？」朴栖含環抱著哭泣的戀人，像怕碰碎他似的小心提案著。

朴宰燦在他的胸前吸了吸鼻子，終於抬起頭來看他，眼角還有淚光。「去散步吧，哥。」

****

雨天的漢江沿岸，人煙略顯寥落。

稀疏來往的人撐著繽紛的傘，如果從高空視角俯瞰的話，應該會像一朵又一朵被雨水打濕的奇花異卉。在暗夜裡，路燈下，那些花朵散發出顏色各異的光澤，花下的人也心事各異。

共撐一把傘讓他們有合理的藉口緊挨著彼此，在黑夜、雨滴和傘花的遮掩之下，偷來一點屬於戀人的時間。

雖然已經入春，但深夜的風仍有些微寒意，朴宰燦把手伸進朴栖含身上穿著的薄外套口袋裡，然後立刻被另一隻手掌的溫度包圍，就這樣在口袋裡緊緊牽著手。

「今天我也留了言。」朴栖含像是想轉移他的感傷情緒一樣，提起了話題。

「嗯？」朴宰燦有點意外的挑眉，轉頭看他。「你留了什麼？」

「就、刷了一排紫色的愛心，然後很快就被洗掉了。」他顯出有點遺憾的樣子。

朴宰燦瞬間有點哭笑不得。「這樣誰看得出來是你留的啦。」

「雖然我也很想留『朴宰燦是我的，統統給我滾開』，但這樣只會被當成瘋子吧。」

明明知道不可能真的留什麼會暴露身分的話語，明明知道對方是故意在逗他開心，但即便有這樣的心理預期，聽到年上的戀人說的話，還是忍不住低頭笑了。

就像是即便有大家會想把他弄哭這樣的心理預期，但他今天還是忍不住在直播的尾聲流下了眼淚。

「是因為遇見了很多很好的人們吧。」

「嗯？」

「所以才會流眼淚。」

不管是為了什麼人或事而哭還是笑，那初始的原因，都是因為「在乎」。9個月，193期的奇幻旅程，遇見了許多前輩、同期、後輩，累積了許多無可取代的回憶。節目製作組的工作人員也總是那樣溫暖且善意的守護著自己。更別説那些在各式各樣的場所，各式各樣的國度，各式各樣的人生裡，收看著節目的觀眾們。

仔細想想，他是多麼幸運的人啊。能得到這麼多的愛。

「你還記得上一次哭得這麼慘是為了什麼？」

「是音樂節目初一位那次吧。」

「那再上一次呢？」

「是⋯⋯」

是戲拍完了殺青的那天，以為要和眼前的人從此分離的那一次。

但現在他仍然緊緊牽著他的手。

所有的相遇都是有意義的，別離是重逢的開始。也許不是現在，也會在將來。

——你想告訴我的，是這句話嗎？

細雨中忽然一陣風吹來，稍微偏斜的雨絲打在身側，衣袖上微微沾染了冰涼春雨的氣味。

但他們仍然持續在雨中行走。沒有目的，沒有終點，只是行走。

「⋯⋯哥。」

「怎麼了？」

「如果我之後有了新節目的話，你可以來留言。」

「嗯？」

「你可以來留『朴宰燦是我的，統統給我滾開』。」朴宰燦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那我就會認出你來。」

「⋯⋯⋯說好了哦？」

「嗯，說好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