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社長為何那樣
朴宰燦在睡夢中被人挖起來,一擁而上架著換上正裝的時候,還是一臉懵。
「怎麼了?我今天下午才有課⋯⋯」
「秘書室會去幫您辦好休學,少爺。」
「啊?」
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然聽不懂韓語。他大學唸得好好的,還拿過幾次成績優秀獎學金,況且再一年就要畢業了,到底是要休學做什麼?
「您昨晚都沒看新聞嗎?少爺。」
他看著眼前嚴陣以待的朴氏家族僕人們,內心有種不太妙的感覺。順手摸向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滑開新聞網站頁面,就看見頭條新聞寫著:
『朴氏家族繼承人之爭白熱化,意外的人選出線!』
『霧裡看花?大哥和老三鬥爭,四子得利?』
『財閥家的小孫子逆襲,認識神祕的新任CEO朴宰燦』
『嬰兒CEO?令人意外的董事會投票結果背後的算盤是?』
每滑開一個報導,都可以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現在上面。
以及⋯⋯另外一個人的照片。他大伯父的兒子,年長八歲的堂兄。
『呼聲最高的長孫朴栖含意外落馬,他的下一步是?』
啊⋯⋯頭痛死了。
他原先以為這些事情不會落在自己頭上,從小到大他雖然也屬於擁有朴氏財團繼承權的一員,但身為不在核心的老四最小的兒子,從來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可能的人選,包括他自己。
他看著新聞報導裡已經兩個月沒看到的那張臉,皺起眉頭,一時有些氣憤的滑開kkt 訊息頁面,也不管是不是有時差,就傳了一條訊息出去:
——朴栖含!你再不從美國滾回來,公司就要變成我的啦!
****
肯定是爺爺在搞什麼鬼。
穿著全套淺灰色西裝,搭著黑色豪車抵達公司門口,不意外地看見一大群記者圍在那裡等著堵他。
基於上流社會各種需要假笑的場合長久以來的訓練,他在一秒之內換上營業用的笑容,一手拿了杯冰美式,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十足瀟灑寫意的模樣下了車。
十幾個麥克風同時堵到他嘴邊。
「朴社長!第一天上班的心情如何?」
「您原來就知道董事會的投票結果嗎?是否背後運作了很久?」
「有和堂哥朴栖含連絡嗎?」
「聽說兩位從小就有心結,是真的嗎?」
各種五花八門的提問都有,他沿路笑而不答走向公司大門,最後在旋轉玻璃門前站定,忽然轉身對著十幾個鏡頭,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朴栖含,我等著你回來。」
『朴宰燦當眾挑釁朴栖含,相差八歲卻不說敬語,關係果然惡劣?』
『朴氏第三代的恩怨情仇,展開下一章?』
新的新聞標題可預期的將迅速成為韓網熱帖。而朴宰燦進了公司大門之後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裡走,幸好迷惘了幾秒之後,就立刻出現一個褐色頭髮、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職員,打著響亮的招呼:
「社長nim ,我是秘書室的金鐘亨,負責引導您到社長辦公室。」
他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說:「好,你帶我去吧,金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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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社長辦公室之後,金鐘亨大概引導他熟悉了一下整個環境的配置,並為他送上一壺熱茶和點心之後,就退了出去。
朴宰燦環顧四周。這個地方他當然來過,十七樓,大片落地窗外有著遼闊的視野,小時候爺爺帶他來過,他還在這裡和朴栖含玩過騎馬打仗呢。
大概是因為兒子輩們資質蠢笨又為了錢與權爭吵不休,所以爺爺格外希望孫子輩們不要再重蹈覆轍,從小有機會便把他們帶在身邊,讓他們親近。
所以他和大他八歲的朴栖含才會是這種不説敬語也能安然相處的關係。至於他們實際上「親近」到什麼程度,爺爺可能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他看著辦公桌上有個木質名牌寫著「社長 朴宰燦」,一時失笑。敢情好,秘書室是昨晚連夜找人刻好名牌嗎?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呢?雖然他是當事人,但又像是局外人。
因為他對繼承家業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打算畢業以後投入音樂相關產業。
辦公室裡有台很大的電視,他正想著乾脆躺在沙發上追劇過完一天算了時,有人敲了敲門。
「請進!」他只好端起社長的架子。
進來的人穿着黑色西裝,黑頭髮,個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他自我介紹道:「社長nim ,我是營業部經理李庚潤,這份檔案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請您過目。」
「先放着吧,我等一下再看。」他裝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李庚潤放下報表就出去了。
門一闔上,他馬上垂下肩膀。財務報表什麼的,他最好看得懂⋯⋯。
做為整個家族的忙內,從小他就任性的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他喜歡寫歌,想著將來要開間獨立音樂製作公司。之前還在唸高中的時候,有一天走在路上還差點被星探挖掘去當偶像,要不是朴栖含強烈反對⋯⋯
話說回來,他為什麼沒有回訊息,連一通電話也沒有!該不會真以為他在上演奪權的戲碼吧?
打開手機一看,果真還是什麼都沒有。下一秒鐘電話響了起來,是爺爺。他七手八腳的接起來,就聽到一陣慈愛的聲音:「燦啊,在公司還習慣嗎?」
「不習慣。」他刻意用非常委屈的語調。「我不想當社長啊,爺爺,您不是知道的嗎?」
「就幾天,應該不會太久。」
「財務報表那些的⋯⋯」
「你可以不用看,幾天沒看,公司不會倒的。」
「⋯⋯好吧。」雖然不知道爺爺有什麼打算,但顯然讓他當上社長應該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
「明天晚上回家吃飯。」爺爺在掛上電話之前指示著。「栖含在回來的路上了。」
****
朴栖含一在首爾落地就直接去找爺爺朴星民。
朴星民一看見他來,無視於他一臉肅殺之氣,樂呵呵的笑著說:「我的愛孫總算回來了。」
「為什麼要把宰燦拖下水?」朴栖含的聲音聽起像在努力壓抑著怒氣。
「不這樣做的話,你會肯回來嗎?」
「⋯⋯」
爺爺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孫子。朴宰燦就是他的軟肋。其他的堂兄弟姊妹或是叔叔輩再怎麼使計或耍手段,他都可以忍耐再找時機回擊,但是事情牽扯到朴宰燦的話,他就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朴栖含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緩和了一下情緒才繼續說話:「我說了不想這麼早接班,爺爺您還很硬朗⋯⋯」
「就因為我叫你準備提早接班,你就一聲不吭的跑到美國去?」
「我只是認為時機還沒到⋯⋯」
朴星民把一個牛皮紙袋丟到桌上,嘆了口氣説:「你先看看裡面的報告吧,看完再告訴我時機是不是真的還沒到?」
朴栖含正要抽出紙袋裡的文件,忽然被僕人的通報打斷:「小少爺來了。」
朴星民打了個眼色暗示朴栖含,要他先把文件收進公事包裡,待會再看。
朴宰燦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他兩個月不見的堂兄像一堵牆似的站在那裡。一身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裝,外罩黑色風衣,加上優越的身高,看起來益發挺拔。
但朴宰燦一股氣哽在心中,選擇無視他的存在,跑過去熱情的擁抱朴星民。
「爺爺,您好嗎?」
「我們朴社長來啦。」
「別這樣叫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上班很累嗎?」
「累死囉——」
看著眼前上演的溫馨爺孫情,不知道要持續到幾時,朴栖含不得不咳了一聲,刷一下存在感。
「啊⋯⋯栖含回家了,你不去抱抱他嗎?」朴星民對朴宰燦示意。「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纏著他討抱了?」
「爺爺,我已經21歲,不是小孩子了!」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順著爺爺的意,走過去張開雙手用一種兄友弟恭式的擁抱方式抱了一下朴栖含:「哥,歡迎回來!」
然後在他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消失兩個月你還有臉回來,晚點再找你算帳。」
看來沒那麼容易安撫了。朴栖含苦笑了一下,輕輕回擁。
看著眼前這兩個他最寵愛的孫子聚在眼前,朴星民心滿意足的招呼他們坐下來,喚來僕人開始準備晚餐。
****
晚餐過後,朴星民留他們住下來,嚷嚷著太想念孫子們了,希望明天再一起共進早餐。
朴宰燦和朴栖含當然不會拒絕。
樓上一直都準備著他們兩人各自的房間,以前他們也常常在爺爺家留宿。兩間房間就在隔壁,朴宰燦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之後,走了進去,如預料的——或者該說如預謀的,後面朴栖含就跟了進來。
門鎖扣上的瞬間,朴宰燦立刻被壓在門板上親吻。朴栖含的嘴唇上有淡淡香草味,是他慣用的護唇膏的味道,隨著身體貼近,身上隱約的木質調香水味竄入鼻息。不管是哪個味道都讓他意識到,兩個月不見,自己是真的很想念他。
唇瓣被撬開,舌尖探進來,濡溼的舌頭互相纏繞著。他仰起頭,承受著逐步加深的吻,朴栖含的手捧著他的臉側,手掌的溫度熨著肌膚,身體很快地熱了起來。吻了好久之後,朴栖含才終於放開讓他得以換氣。
「這是身為哥哥對兩個月不見的弟弟問候的方式?」朴宰燦用溼溼亮亮的眼睛看著他。
「兩個月不見的話⋯⋯需要問候的地方還有很多吧?」朴栖含熟練的把手往下滑,滑到朴宰燦的西裝下擺兩腿之間,那裡已經鼓起著一道小丘。
朴宰燦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輕聲喘氣:「冷靜點,這裡是爺爺家。」
「以前在爺爺家裡也沒有少做過。」朴栖含靠近去在他的耳邊説。「想想你的第一次就是⋯⋯」
「住嘴。」朴宰燦終於撲過去對他的嘴唇又啃又咬,不打算讓他繼續說下去。
全身痠痛醒來的隔天早晨,他可悲的想著,做為朴社長,他今天還是得起床去上班。
爬起來憤恨的捏了捏躺在隔壁的那人挺直的鼻樑,朴栖含醒來看見朴宰燦眼睛亮亮的瞪著他,連瞪人的表情都如此可愛,一個翻身又把他壓在身下,大有再來一發的勢頭。
朴宰燦只是冷冷的對他説:「我現在是什麼身分,你還記得嗎?」
「⋯⋯社長nim 。」
「知道就滾開吧,我得準備去上班。」
「⋯⋯該死。」
朴栖含跟著朴宰燦訕訕的下了床,不甘不願的穿起昨天僕人已經預先準備好的衣服。
兩人下樓之後,朴星民已經坐在餐桌前讀報紙,看見他們,興奮的招手叫他們過去,然後攤開報紙頭版。
「看看我的兩個孫子多上相!」
報紙上又是朴宰燦和朴栖含並陳的照片,而斗大的標題寫著:
『獨家掌握朴栖含已回到國內,朴氏集團的繼承人之爭勢將掀起腥風血雨』
「爺爺你都不看標題的嗎⋯⋯」
朴宰燦一邊説著一邊和朴栖含交換了一個眼神。如果記者知道昨晚兩位繼承人之爭的主角是在床上掀起腥風血雨,不知會做何感想。
陪朴星民用完早餐,朴宰燦聽說座車已到門口,就起身準備去上班。朴栖含拉住了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正好紐約分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需要用到公司的加密系統。」
「爭奪繼承權的兩個人搭同一部車去上班,這像話嗎?」朴宰燦在內心翻了翻白眼,「你晚一點再搭另一部車來吧,我先走了。」
朴宰燦離開以後,朴栖含把昨天拿到的那份文件拿出來放在桌上,表情嚴肅。
「你看完了?」朴星民正色問他。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朴栖含伸手握住了朴星民的手背。「我就是為了這個去美國的。我不會放棄,你也不要放棄,爺爺。」
****
朴宰燦走到秘書室門口,就看到金秘書和那個前天送財務報表進來的經理,好像叫李庚潤吧,臉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說什麼話,金秘書的耳朵好像還紅紅的。
他有點事要找金鐘亨,但又覺得現在出聲好像會打擾到他們,正進退兩難的時候,李庚潤剛好就轉身要離開,一看到朴宰燦站在門口,嚇了一跳。
「社⋯⋯社長好。」李庚潤不知何故有點心虛的樣子。
朴宰燦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叫了一下金鐘亨:「金秘書,等一下來社長室找我。」
另一方面,朴栖含在一個小時後搭車來到公司,一下車就被守株待兔的記者團團圍住。
「請問您對董事會突襲式的選出朴宰燦擔任社長,有什麼感想?」
「會不會心理不平衡,打算採取什麼反制的措施嗎?」
「聽說你們從小就有心結,是真的嗎?」
朴栖含一樣笑而不答,徐徐穿過重重人牆,把記者的問句全拋在身後。
「請問您現在還能正常的把他當弟弟看待嗎?」
最後這個問句,讓他停下了腳步。他在旋轉玻璃門前站定,忽然轉身對著十幾個鏡頭,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沒有把他當弟弟看待。」
『親口證實不合!朴栖含:我沒有把他當弟弟看待。』
『正式撕破臉,朴氏集團下一步的動向是?』
韓網熱帖再度迎來新的討論話題。朴栖含進公司後先處理了幾個重要的工作項目,然後搭著電梯來到十七樓,社長專屬秘書室的職員全都嚇壞了,不知道該不該攔住他,有些人剛剛還在刷韓網熱帖八卦自家社長,沒想到轉眼就看到另一個主角出現在眼前。
金鐘亨機靈的跑進社長室通報,得到一句「讓他進來吧」,讓他不得不佩服這個新任社長的膽識,畢竟朴栖含長得那麼高大,要是真打起架來恐怕不死也剩半條命。
朴栖含進去之後,秘書室的眾人都豎耳傾聽裡面的動靜,但社長辦公室的隔音太好,幾乎聽不到他們說話,直到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金鐘亨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敲門:「社長!您還好嗎!有受傷嗎!我可以進去嗎!」
「⋯⋯你進來吧。」
金鐘亨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玻璃杯砸碎在地上,自家社長靠在辦公桌邊喘氣,面紅耳赤,領帶也被扯鬆了,不難想像剛才必然有一番爭執和拉扯,他擔憂的看了看朴宰燦一眼,但朴宰燦只是指示他把玻璃碎片收拾出去,然後說:「我們要好好談談,別讓任何人進來。」
太、偉、大、了!
金鐘亨原本覺得朴宰燦不過是個軟爛富家少爺,沒想到這麼有guts,尊敬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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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社長室裡,有兩個人繼續擁吻著。
朴宰燦的領帶已經整個被扯掉,白襯衫的扣子也打開了兩三顆,足夠朴栖含撥開領口去親吻他鎖骨下方的刺青圖案。
「等、等一下⋯⋯」朴宰燦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一些,推了推朴栖含。「你是來談事情還是來發情的?」
「都是。」朴栖含把手伸進他的胸口,揉捏撫摸著。「兩個月沒碰你的份,得補回來才行。」
聽到了兩個月這個關鍵字,又想到剛剛從秘書室那裡打探到的消息,他的神智清醒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朴栖含,然後把扣子一顆顆扣回去。
他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幾份文件,丟給朴栖含。「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S大/NY大交換學生合作意向書」、「NY Studio實習合約書」、「NY音樂學院研究所入學申請書」,朴栖含看著那些文件上的標題及內容,所有的資料都填妥了,只缺朴宰燦的簽名而已。
「我想反正你回來了,我這個社長再當也沒有幾天,叫金秘書去大學幫忙抽回休學的申請,結果系辦公室一直恭喜我,還說機會難得一定要去。」朴宰燦深吸了一口氣。「你兩個月來是在忙這個?你在盤算什麼?」
「不完全是。」
原來打算一切都上軌道再説出實情,但眼下看來是瞞不住了。他向前握住了朴宰燦的手。「一起去美國吧。」
「為什麼突然⋯⋯」
「和我,還有爺爺,一起。」
「爺爺?」
忽然之間訊息量過大,他需要消化一下。坐在沙發上,朴栖含拿出了一份醫生診斷書給他看,上面的患者姓名寫著朴星民,病名是個他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是罕見疾病,致死率高。」朴栖含蹙緊了眉頭。「但是美國有治癒的案例。」
「爺爺先前要求我準備提早接班,我覺得很奇怪,去調查了醫院的病歷,才發現這件事。我找了很多資料,發現美國有治癒的案例後,就以轉調到紐約分公司為藉口,到那邊安排一切。」
「為什麼不告訴我爺爺的事?」
「當時我沒有把握可以找到當初治癒案例的主治醫師,如果沒有這一線希望,你會有多難過呢?」
朴宰燦和爺爺感情有多好,他不是不知道,正因如此,他沒辦法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告訴他實情。
「那麼我去美國留學的事⋯⋯」
「爺爺的療程至少要一兩年,我打算陪著他。我會留在紐約分公司工作,但這樣一來,就得放你一個人在首爾,我也不放心。」
「你應該要跟我商量的⋯⋯」
獨自承擔這一切,又該有多辛苦呢?
「公司的部分,已經和爺爺説好了,會透過董事會改選,交給專業經理人打理,目前已經有適當的人選。」
説到底,家族企業傳子傳孫不傳賢的陋習也該有些改變了,對公司的長遠發展來説,交給專業經理人未必是壞事,這是他和爺爺長談之後終於達成的共識。
「你就這麼篤定⋯⋯萬一我不想去美國呢?」
「你不會的,因為你捨不得爺爺。」
朴宰燦靠過去捧著朴栖含的臉,直視著他的眼睛。「你真的很儍耶。」
「⋯⋯嗯?」
「⋯⋯我也會捨不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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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氏集團在新社長朴宰燦上任僅僅七天之後,再度召開臨時董事會,拔掉了忙內社長的頭銜,就在大家以為這次會是長孫朴栖含的勝利時,董事會卻忽然決議將社長一職交給秘密甄選出來的專業經理人擔任。
消息一出,舉世嘩然。大家都看不懂這一波操作。
朴栖含事後接受媒體採訪表示:他自覺還有很多不足之處,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是正確的,而他打算到紐約分公司再多歷練幾年。
朴宰燦事後接受媒體採訪表示:他對經商本來就沒有興趣,已經申請到紐約的音樂學校深造。
——就這樣??
本來想繼續大肆報導財閥世家狗血經營權之爭的媒體摸摸鼻子,惋惜著這麼好的題材居然就這樣落幕。
只有一家規模很小的八卦小媒體,在結束兩人各自的採訪前都多問了一句:
「兩位剛好都要去紐約呢,是巧合嗎?」
朴栖含聞言只是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而朴宰燦眨眨眼睛反問:「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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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來的時候,金秘書在秘書室裡無聊到想打蚊子。
新任社長是個工作認真,條理分明又不擺架子的專業人士,待他們也很好,基本上在他手下工作很愉快。但他偶爾也會想起那只當了七天社長的朴家小少爺,好像有點胡鬧但又很有膽識的樣子。
此時忽然有kkt訊息傳來,才説人,人就到。是朴宰燦傳了訊息給他,託他幫忙找一張韓國本地的唱片,說是研究需要。
朴宰燦離職前和他互加了kkt好友,說著我現在不是社長了,你可以把我當朋友。所以偶爾他們會互相傳訊息交流一下彼此和公司的近況。
『在美國遇到櫻花!』
朴宰燦又傳了一張照片過來,是他坐在櫻花樹下的照片,旁邊坐著另外一個人,戴著墨鏡淺淺的笑,而朴宰燦把頭靠在對方肩膀上,對著鏡頭比V,笑得非常燦爛。
他一眼就認出旁邊那個人是朴栖含。
什麼嘛,原來他們關係很好啊⋯⋯?
金秘書忽然想起他進去社長室掃玻璃碎片的那天,社長那領帶被扯鬆了,臉頰紅潤又雙眼迷濛的樣子。
他忽然間想通了什麼,瞪大了眼睛,終於意識到,那一天,朴社長為何那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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